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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6章 其實戰局並不樂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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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少鴻剛剛拎著酒壺進帳子,就見父親身邊的副將商久急急忙忙進來,“二位先鋒將軍,主帥有請。”

蕭東離看了傅少鴻一眼,二人會意的走出門去。

進了主帥帳子。一眼就能看見四下早已聚集了不少人,有各營的校尉和司馬,領營將軍,總計十多人,都圍著軍事沙盤站立。

見著蕭東離和傅少鴻進來,流露出少許的不屑。

軍中不比朝中,朝中以皇帝的喜好來判定榮寵。而軍中,則以功勳來決定尊崇。軍人,只服強者。

傅聲站在沙盤前頭,“好了,人都到齊了。明日就可抵達幽州,諸位不妨直言!”

商久道。“幽州地形覆雜,乃邊塞要道,一旦北昭大軍攻入幽州,可直取江北一帶。其禍非小。”

“沒錯。”傅聲道,“幽州一帶,勢必堅守不可松懈。其次是幽州左右的雲陽州、橫州,都是軍事重地,不能讓北昭大軍靠近一分一毫。”

王校尉道,“這段時間,北昭侵擾邊境,已經奪取了汀城、阜城兩座城池。看著形勢,這幾日就該進攻幽州城了。”

商久道,“汀城和阜城與幽州城剛好成三足鼎立之勢,而北昭大軍如今正處於兩城中間。若然能拿下汀城和阜城,必得鐵桶之勢,將北昭大軍困在其中。在北昭援軍趕到之前可一舉殲滅。”

眾人皆道好。

一群人,議論紛紛,皆逃不過紙上談兵。

傅少鴻聽得有些乏味,扭頭卻見蕭東離眉頭緊鎖,不覺道,“三皇子這是怎麽了?”

聞言,一直不說話的傅聲也跟著擡頭,“三皇子可是另有見地?”

“夫兵之戰,糧草先行。”蕭東離言簡意賅,只有簡單的八個字。

話音剛落。傅聲面色一緊,隨即道,“諸位先行回去吧,都好自考量作戰方案。等到了幽州,咱們再行商議。”

眾人皆行禮,這話何其清楚,人人不敢久留。

傅少鴻蹙眉,“爹,我留下。”

想著也該讓自己的兒子聽一聽真實的戰場之音,傅聲點了頭,轉而朝著商久道,“你去外頭瞧著。”

商久頷首,會意的出外守著。

“三皇子似乎有話要說。”傅聲道。

在軍中,有軍中的規矩,蕭東離是先鋒將軍,委實地位不高,是故無人當他是皇子對待。只是傅聲顧念皇恩,對蕭東離格外照顧,衣食住行,皆按照五營將軍的地位來處置。

蕭東離道,“糧草未到,如何為戰?何況----”他淡淡的笑著,大有泰山崩於前而不亂之態,“將軍手中到底有多少兵力可以調遣,想必你比我更清楚。”

聞言,傅聲眉頭一皺。

一旁的傅少鴻道,“不是說三十萬嗎?”

“三十萬是皇上給的數目,實則調出了多少兵力,將軍心知肚明。”蕭東離不緊不慢的坐下來。

傅少鴻一怔,“什麽?”

傅聲輕嘆一聲,“說是三十萬大軍,但是年世重壓著東都的兵力不肯交付。皇上----其實根本不打算作戰,朝中大部分勢力一致求和。皇上只是做做樣子罷了!”

“父皇讓我們十萬大軍來應戰北昭的六十萬大軍,這根本是件不可能之事。”蕭東離眸色微冷,“以一敵六,北昭多蠻人,怕是難比登天。”

若不是知道蕭東離一貫與皇帝不睦,傅聲也不敢實話相告。如今這局面,若是一切都由自己一個人擔著,早晚是要出事的。

有了蕭東離一同分擔,來日若是有什麽差池,好歹還有個皇子,能攤平傅家的罪責。

當然,這是最壞的打算。

“幽州乃蠻荒之地,糧草本就不夠,如今我們十萬大軍自備糧草僅夠一月有餘,就算省吃儉用,也不過三月。”傅聲愁容不展。

“那就只能堅守城池,等著糧草和援兵到來。”蕭東離長長吐出一口氣。

如今這也是萬般無奈之舉。

十萬對六十萬本就是力量懸殊,何況……糧草不齊,如何作戰?士兵們吃不飽穿不暖,還能上戰場廝殺嗎?

“我會發請奏皇上,盡快派出援軍。”傅聲的臉色不是很好看。

“等到了幽州,先看看實際情況再說吧!”蕭東離道,“若然真的如戰報所言,商將軍的方法,也未嘗不是以寡敵眾的好辦法。”

傅聲不語。

出了營帳傅少鴻急忙追上蕭東離,“師父,戰局真的如此吃緊嗎?”

蕭東離示意他莫要開口,等到回了自己的營帳才道,“誠然你爹是個好將軍,但朝中是非多,誰都保不齊會在背後捅上一刀。就好比如今的局勢,糧草不濟,兵力不足。但你爹還是出征了,可惜----”木住廳圾。

“可惜什麽?”傅少鴻問。

聞言,蕭東離冷笑兩聲,“可惜人心叵測。父皇不想作戰,只想逼退北昭。而朝中有些人,卻想利用這些,除了你爹,或者除了我。”

“為何?”傅少鴻不懂,“我爹駐守邊關,與朝中之人甚少往來,何以找人妒忌?”

“因為你爹駐守邊關,手底下有太多的強兵勇將。想收回兵權,就要擒賊先擒王。你懂嗎?”蕭東離問。

傅少鴻皺眉,“那你呢?你無權無勢,何以要與你為敵?”

蕭東離看著明滅不定的燭火,笑得微涼,“因為我是三皇子。”

皇室多紛爭,只要是皇子,不管你有無權勢,都會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。這是無可避免的結果!

歷朝歷代,兄弟鬩墻,父子相殺的事情,還少嗎?

為的不就是三尺龍椅,一抷皇陵土?

傅少鴻不說話,皇室涼薄,他也不是頭一回知道。

“師父?那我們怎麽辦?”傅少鴻問。

蕭東離拍了拍傅少鴻的肩膀,“兵來將擋水來土掩,既來之則安之。”

天若亡我,我與天鬥;天不亡我,我必勝天。他是為她而戰,就算戰至一兵一卒,也不會退縮。這天下,這世道,他都可以不要。

只要她在身邊,傾盡天下也未嘗不可。

明日就可抵達幽州城,聽說北昭此次領兵的乃是大名鼎鼎的----風裏花。這風裏花可不是個簡單的角色,身為男子卻極盡亦正亦邪之能,是北昭聖女一族最年輕的族長。

所謂聖女一族,乃是北昭皇室的守護族群,在北昭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和地位。北昭子民信奉聖女,能帶給他們幸福和光明,在北昭,聖女生來就是屬於北昭皇帝的。

所以歷代北昭君王,皆立聖女為後。

聖女一族的族長,身兼數職,如同大朔的丞相和將軍,將兩個職位都集於一身。

所謂君王,只是個空殼子,只負責皇室的傳宗接代。

但自從上一任聖女失蹤,後位無人繼承,北昭境內便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。新任北昭皇帝----夏胤勤政愛民,收回了聖女一族的文職,相當於收回了丞相之位。

如今兵權雖然還掌控在風裏花的手中,但朝中大權實則已經回到了皇帝手裏。

所以風裏花想借助戰爭,來奪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文權。

由此看來,北昭朝廷,也是內亂不止。

蕭東離站在營帳外頭,望著清冷的月色。月色涼薄,將他的身影拉得頎長。他站在那裏,雙手負後,冷風拂過鬢間發散,讓額角的金飾微微散著迷人的流光。

眸溫柔,唇角微揚。

懷中,揣著她的紅蓋頭,裹著她的白玉薔薇簪子,如影隨形,仿佛從未分開過。

阿靖,我想你了。

願將此心托明月,奈何肋無雙翅飛。

夜深了,唯有塤聲悠揚,點滴寄相思。

長相思,短相思,相思之人難相見,坐看紅燭到天明。

許是真的心有靈犀,上官靖羽握著手中的塤,獨自一人坐在燭光裏,試著學他的模樣,換上男兒裝,低沈的吹著手中的塤。

思念教人抓狂,想得太久,連自己都分不清,此刻到底是她還是他。

爺,你說人不如故,我記得呢!

你我的約定,可莫要忘記。

我會等你回來,一直等,一直等……

爺,我想你了。

握緊手中的塤,上官靖羽定定的望著門外。芙蕖站在院子裏,擡頭望著皎潔的明月,銀色的月光灑落了她一身。

芙蕖,也是想著傅少鴻的吧!

那日出征,她也不知去送了沒有。

祈願此生早重逢,淡掃蛾眉摒恩怨。

素言趴在自己的窗口,擺弄著窗口的七彩雀鳥,“彩兒,你說我什麽時候才能找到主人?我都來大朔那麽久了,一點音訊都沒有。你說,我該怎麽辦才好?”

七彩雀鳥歪著腦袋看她,有些嫌惡的拿腳蹭著自己的冠羽,最後直接飛出去,飛向隔壁的上官靖羽,穩穩落在上官靖羽的案前。

見狀,素言急忙跑出去,難免心中腹誹,這畜生怎的也如此好色,見著上官靖羽便死活黏上去。

驀地,她仿佛想到了什麽,不由自主的在門口頓住了腳步,定了神去看上官靖羽,“小姐,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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